【毕侃】萍水相逢
2018.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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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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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雯珺降落在略带潮湿的江北机场的时候是上午，跟着出租车司机兜了一个大圈最后在观音桥坐下吃面。
毕雯珺吃的时候错误预估了自己的吃辣能力，端上来的中辣他并不能承受。拿着餐巾纸打了两个喷嚏，刚想问一下老板有没有水，旁边就递上来一瓶冰过的农夫山泉。
“我可以坐你旁边吗？”刚进门的男孩看起来小小的，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好像在跟他说，我超凶的。毕雯珺拿人的手短，点了点头。看着他点了和自己一样的牛肉面，挑着大块大块的牛肉吃得不亦乐乎，偶尔几次抬起头来鼻尖上都是汗，像个什么小动物一样。
“你看我干嘛，我跟你说我只是吃不下了不是我挑食，真的。”
毕雯珺看了看旁边的碗里，剩了一碗面，牛肉倒是挑得干干净净。再看了看抬起头无比认证的男孩子笑了出来。
萍水相逢就会有第二次遇见。吃完面出来走了几步就到了商业区，KFC和麦当当隔着一条街比谁的声音大。
毕雯珺刚买了一杯水解渴，就看到面前掠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可以请你喝饮料吗？第二杯半价。”
那个叫李希侃的男孩在这个上午第二次和毕雯珺面对面的坐下是在商业街的KFC。
“我看地图根本不是那么说的，怎么就找不到路了。”
山城地形繁复，就算是在商业区，也很容易找不到正确的方向。李希侃一早想去找几年前来过的店，却没成想城市建设根本不给他这个面子。按地图逛了半天，人都快干了，还是找不到要去的地方。
毕雯珺看他真的困扰，也就答应了和他一起去。
穿过小吃一条街，面前突然豁然开朗。目的地到了，这里是北城天街。
李希侃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几年前这里有过一场很有意思的活动，自己就来参加了。后来还在附近的商场玩了很久。毕雯珺终于受不了，问他商场有什么好玩的？
李希侃神情却无比认真，“商场那年的装饰主题，叫摘星星的人。倒挂了一棵圣诞树，在一楼就可以碰到那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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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雯珺第二天的行程是去老城区九校附近进行实地考察。作为老城区，九校附近的老旧建筑一直没有拆迁，抛开建筑老旧可能带来的问题不说，折叠城市数十年前的建筑思路放在今天也应该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等到毒辣的太阳照在脸上，毕雯珺才意识到中午到了。街边青少年艺术培训中心的小姑娘们下了课，一个个穿着舞蹈服跑出来，像三月里冒出来的一串花骨朵。他也就顺势在街边的小店坐了下来，可还没看菜单点单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李希侃坐在门口，对着一碗热腾腾的砂锅龇牙咧嘴，看到他的时候扯了一个笑出来，说不出来这个表情哪里好笑，毕雯珺倒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李希侃旁边还放了一个相机，等店家上砂锅的时候他就拿了相机过来，一张一张给毕雯珺看自己今天的收获。
老城区街边绿意蓉蓉的草木、参加暑期活动的小朋友、还有眼前浓墨重彩的一份砂锅。毕雯珺突然觉得今天一上午整理的数据都变得生动起来，有生机也有生活。
点的砂锅端了上来，店家实在，一份砂锅里一半都是肉。毕雯珺夹了一筷子还没递到嘴边，就被烫到了。倒是旁边的李希侃，应该是算准了他会被烫，低头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故意的？”毕雯珺扭开一瓶饮料一边灌一边小声质问他。
李希侃倒是大方，说对啊对啊，你没看我都没怎么吃就一直跟你说话来着吗？
毕雯珺看了看端上来都还在沸腾的汤汁，觉得天气真热，怎么哪里都有小泡泡会一直一直往外冒。
吃完饭往下走就是繁华一点的街区了，对面的小学广播声音足，隔了一条街都能听到上课铃声。这声音一响起来，倒是把两个脱离校园生活足够久的人吓了一跳。
“上大学的时候我的宿舍离我们教学楼很久，我总是要听到第一遍预备铃才被惊醒，急匆匆的洗把脸，拎着相机去上课。现在听到上课铃我都紧张。”李希侃像是要解释什么，吐着舌头跟毕雯珺说自己上大学时候的事。
“我们那个时候在大教室画图一画就是一整天。有时候画图或者做模型睡着了，听到上课铃声才会醒。醒过来发现，哦我还是得继续画图，然后又开始和昨天一样的机械劳动了。”
李希侃把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在问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事情。
“礼尚往来。”毕雯珺把手上的水瓶往旁边的垃圾桶一扔。李希侃本想问他能不能留下联系方式的话也就跟着水瓶一起默默沉底了。
刚好公交车到了站，李希侃只能挠了挠脑袋，说了一句再见就跑上了车。
公交车上的空调把他整个人吹凉快了他才反应过来，怎么就再见了呢？萍水相逢，还不知道会不会再遇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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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活动就显得拘谨很多。不是李希侃的个人solo想去哪里去哪里那么简单，青年影展巡回到这里，认识的朋友攒了个局，李希侃也就跟着去露了面。在一群新锐导演和小有名气的编剧作家面前他的履历确实也不怎么够看，也只能把那份自然随意收敛起来大家互相让菜。
李希侃实在受不了这个氛围，中途借口上厕所躲去了中庭。
火锅店建得有特色，中庭就是一片荷花池。花一开，人坐在旁边暑气都消了大半。他就在这一圈围着荷花的人里发现了毕雯珺。
毕雯珺倒不是真的惨到一个人出来吃火锅，他只是单纯想弄清楚这个火锅店的构造而已。点了一份汤底、两份菜，一筷子都还没动，整个中庭的构造他倒是弄得清清楚楚了。
李希侃就在这个时候坐了下来，自来熟的烫熟了一块毛肚。
“这个给你吃。”
毕雯珺被突如其来的拼桌吓了一大跳，回过头发现是李希侃又笑了出来。把那块毛肚吃下去，然后看了看李希侃，好像在跟他说，你看我好好吃饭了。
李希侃的突然加入饭局，让毕雯珺这顿饭变得自然了起来。老老实实跟他一起烫鸭肠，吃酥肉。李希侃的胃口不大，但是跟着毕雯珺这样斗气一样比谁吃的多之后反倒吃下去不少。等他把面前的小山吃完，抬头看对面咬着一颗鹌鹑蛋的毕雯珺，一下就笑出了声。毕雯珺瞪了他一眼，又觉得自己没什么气势，埋头下去继续吃了。
等到桌子上的菜吃得七七八八，他们也才有心思和旁边的人一样赏赏花。
本来暗香浮动，气氛正好，可李希侃抬头看了看自己原本的包厢，被鸭肠塞得满满的小脸一下子泄了气。拿筷子戳着面前的南瓜饼，半天才说了一句话，“我们跑吧。”
毕雯珺真的带着他跑了。
火锅店再往上走一点就是教育区，高中初中大学鳞次栉比。穿着卫衣校服的小孩在文具店超市来回穿梭。李希侃倒是熟门熟路，轻松地判断了那么多条巷子里，哪里才有最好吃的苍蝇馆子。
他们俩面对面坐下来，毕雯珺把素菜放进白汤锅底里，再把牛肉串串放进红汤烫熟了递给李希侃。
“毕雯珺，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那个时候为什么会不辞而别？”
店里有不少来聚餐的学生，几桌男孩酒过三巡正在划拳，输了的人要喝酒；隔壁桌社团聚会，几个小孩正跟学长学姐拉心；正面对那桌应该是恋爱了请客吃饭，端着一杯豆奶的女孩子眉头一拧，冲着男孩说你要对我们茜茜好。
人声鼎沸，李希侃听不到他的答案。
毕雯珺还是沉默不语，素菜烫好了要快点蘸料，不然味道会变得寡淡；肉在红汤里滚过一遍之后都变得色泽艳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要放进油碟里凉一凉才好下咽。李希侃好像在和谁生气，直接把串串上的肉夹下来，然后也不顾烫全部一股脑的塞进嘴里。
毕雯珺忍不住，跟他说了一声小心烫。
这不是李希侃要的答案。
—04—
下山的路九曲十八弯，毕雯珺被绕得想吐。
吃串串的时候有人拿了糖葫芦进来叫卖，他看老爷爷拿着那么多糖葫芦不落忍，就买了几串拿着。吃完饭李希侃也没理他，拿了一串糖葫芦就走了。现在手里拿着最后剩下来的一串，糖稀都要化下来了。
他咬了一口，又酸又甜，像二十岁出头时候的味道。
和李希侃认识也是在这里，也是在饭桌上。
彼时大学三下乡，他们跟着学校重走红色道路，参观完了白公馆和渣滓洞大家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几个学院好事的学姐拉着大家非要去吃有名的辣子鸡，跟着车七拐八拐才上了山。到了店家早就没什么人了，不是饭点的时候才吃上第一顿饭。
毕雯珺肠胃没那么好，太过辛辣的食物刺激得他反胃。再上来菜的时候他就不敢动了，每一盘菜都红彤彤的，他不知道要往哪里下筷子。旁边那个艺术学院的男孩子倒是自来熟，给他盛了碗汤。毕雯珺把汤喝完了，那个男孩把小眼睛瞪得大大的问他，“你真的敢喝啊？”他觉得这个小孩有点傻，但是又有点可爱。
后来才知道这个小孩就是皮。
他是隔了很久之后才知道那天李希侃给自己盛了碗黄瓜皮蛋汤的。不过还好，味道不错；就像那个本意是恶作剧的小孩，本来也是个单纯可爱的人。
李希侃上课会迟到，吃饭的时候老是抢不到桌位，喜欢四楼的铁板烧，却总是排不到位置。创业大赛的时候自己跟他说，不如就写个策划开超市，李希侃对着电脑皱眉头问他为什么要开超市啊？他说，这样我们以后的小孩子就是全世界最让人羡慕的小孩了。
李希侃红了脸说走开走开，谁要和你养小孩。
艺术学院横竖挑出来十一个男孩子举行足球赛，李希侃前锋没冲多久就被绊了摔倒，整个膝盖一片红。毕雯珺把校医赶走给他包扎好，他转过头就要冲锋陷阵再一轮。毕雯珺只好跟他说，对对对，我们豆豆就是下一个举起大力神杯的人。
那年毕雯珺去外校参加演讲比赛，李希侃根本不认识路。在礼堂附近兜圈子，绕来绕去半天没找到入口。等到毕雯珺比完赛出来，看到阶梯旁边坐了个委屈包，委屈包说你看我等了你好久我都没看你穿西装是什么样子。可一出校门，两个第二个半价的甜筒又把人哄开心了。李希侃每一个都咬了一口，不忿的说，都没我甜。
这条路晚上除了游客没什么人走，路过景点的时候看到有不少食客从店里出来。毕雯珺很想进去吃一下有名的泉水鸡，顺便再点一份二十岁时候的黄瓜皮蛋汤。不知道还是不是二十岁时候听起来奇异，却又美妙的味道。
二十岁的时候一点都不酸，酸涩的是现在。
—05—
毕雯珺后续的行程比较紧，要去湖广会馆、要去十八梯看重建、还要去解放碑密集高楼里找寻常建筑。好不容易清闲下来，公司群里浪漫的小姑娘嚷嚷着让他去洪崖洞拍照、不那么浪漫的小伙子建议他去北滨路猎艳。
他把手机关了，反而乐得自在。
慢悠悠的在南滨路旁边的音乐房子坐了下来。清吧也清净，没什么人，隔岸是繁华的CBD，再上去一点是全国知名的偶像之都。但是现在从他的视角看下去，却能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在钓鱼。岸上的游船不会动，他看着那几个抓鱼的身影，倒也觉得这样的生活确实有趣。
如果没有被拍照声打扰的话。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李希侃像二十岁初遇的时候和之后的无数次一样走到他身边，问他自己可不可以降落。
毕雯珺点头，屋子里的歌手刚好唱到“这份深情难舍难了。”
毕雯珺开口跟他说今天的十八梯见闻，老爷爷老奶奶们围在一起打扑克，旁边会有几个人看别人下围棋。顽皮的小孩在巷子里窜来窜去，他们应该是在躲猫猫，可是这里每一处都是绝境，却也每一处都通往另一个入口。担着麦芽糖的人走过，巷子里都是甜蜜的味道。
李希侃突然打断了他，说，可是我很想你。
本来一路奔袭回到酒店，应该要发生一点什么。但是李希侃饿得很不是时候，李希侃说不想点外卖。所以两个人一起出门，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坐在烧烤店里拿着菜单开始指指点点。
毕雯珺吃不惯这样的烧烤，东北肉串讲究得就是一个扎实。眼下南方的10串牛肉还比不上东北一串的分量，他自然是提不起兴趣。更何况这边不知道什么规矩，烤好了的串全给捋下来拌成一盘，什么东西都沾上点韭菜味。
李希侃拿了碗凉虾慢吞吞的喝，看毕雯珺不动筷子就自己动手扒拉了半天，示意毕雯珺夹自己喜欢的吃就好，韭菜他会解决。毕雯珺看李希侃喝凉虾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吃饱喝足的猫，拿着小牛肉就咬了一口。量上比不了东北，但是辣上足以让人颤抖。
那天终究没有发生什么，吃完了那顿饭之后李希侃就自己打车回了自己的酒店。只是在师傅找到这个七拐八扭的烧烤店之前，交换了一个韭菜味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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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雯珺这次采风的最后一站在黄桷坪。
艺术院校一贯作风浪漫，一片的街区全是色彩明艳的涂鸦。毕雯珺最后的采风，也在这些五颜六色的浪漫里变得柔和了很多。这一片有尖锐先锋的设计，也有独特夸张的构图，但是在这么多特立独行里，街边的猪蹄店显得平和又朴素。
艺术看起来高不可攀，可是就在艺术殿堂的旁边，也有简单朴素的人情味。
这一次是他要拼桌。
门脸小可是小店的生意是真的好。他好不容易挤进店里，结果发现连空出来的桌子都没有。店员客气的让他再等一会儿，毕雯珺一边说不用了一边径直朝角落走过去。李希侃刚刚点好菜，挑着炖猪蹄里的芸豆在吃。
看到他来，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惊讶，只是点了点头，又示意他再点两个菜。
那顿饭吃得异常沉默。
本来应该叽叽喳喳的人闷头挑芸豆，一贯倾听的人也不擅长开口。猪蹄炖得软糯，李希侃咽下去的时候只觉得咯嗓子。
“豆豆，我那个时候不是不告而别。是我们本来就要分别。”毕雯珺把饭吃完的时候，店已经逐渐空了下来。勤快的店员在收拾隔壁桌留下来的骨头和残渣，看上去虽然忙乱，却也欣欣向荣。
“我们两个认识的那天，你也是这样，因为人太多了没有多余的座位。所以要和我拼桌，我们能坐在一起吃饭的时间有多久呢？一顿饭？一个午休？还是一个三下乡实践期？”
李希侃没有说话，一直在戳自己面前的猪蹄。
“你认识我之前，就已经确定了要去更好的地方继续深造，我也早早确定会一直在我的事业上前进。我们是因为一顿太拥挤的饭凑在一起的拼桌伴侣，是萍水相逢的限定恋人。我们一定会分离。”
李希侃不动了，面前的美食早就凉透了。猪蹄从鲜香变得油腻、藕丁从脆甜变得绵软、就连倒好的柠檬茶，都因为冰块融化之后变得有一点点涩。
原来是因为我们是萍水相逢的限定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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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后来呢？后来这个故事是怎么样的？”李希侃新来的助理是个刚毕业的小丫头，对于工作的事没什么兴趣，对于八卦自己的老板十分有兴趣。
飞机还有10分钟就要降落，她早就知道老板对于山城情感特别，可从来没有人知道，到底哪里的妩媚多姿才会让人那么念念不忘。
李希侃看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反而闭了麦。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包，对于即将到来的降落充满了期待，只是不再提及自己的故事。小助理看老板不说话，只能气鼓鼓的准备收小桌板，同时拽紧了手上的相机包。
这次拍摄的第一站在一个电影曾经的取景地。那里其实是一个普通的小区，李希侃和小助理赶到的时候还有赶去上学的小孩在哭着抱怨不要去学校。小助理第一次到山城，看什么都有意思，一不留神就跑得没影了。
这个取景地很有意思，外面是嘈杂的街道，头顶还有一座桥，在19楼的高度，从别人家门前搭起来。旁边是曲曲折折的小路，一路走上去，这个现代的城市又会回到我们都不曾见过的过去。这里好像一个入口，把过去和自己连接起来。
也会把我们，和故人再一次联系起来。
李希侃就是在这个时候又一次遇到毕雯珺的。他听到有人叫他就回了头，叫他的人并不是冒冒失失的小助理，而是又一次和他萍水相逢的毕雯珺。
“可以拜托你帮忙拍一下这里吗？”毕雯珺指了指头顶的立交桥。
“萍水相逢的故人。”
立交桥上过了不少车，毕雯珺只听见头顶上隆隆作响，看见李希侃嘴唇动了动。他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拍完照出来，毕雯珺指了指附近的KFC。“我可以请你喝饮料吗？第二杯半价。”他看李希侃一直没有回答，又补了一句“一辈子都半价那种。”
李希侃点了点头，他想毕雯珺应该是没听清他刚刚的话，不然也不会问这个问题出来。
他刚刚说，谢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到了我，萍水相逢的恋人。
爱不是萍水相逢的限定，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只会与你重逢的注定。
